第73章 万历十五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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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十五年,正旦。

    大雪纷飞,不一会儿便积起厚厚一层雪,无数内侍正顶着大雪洒扫着、泼上消雪的白盐盐,将御道清理干净,让之后天子和皇后能安安稳稳的上朝去举行一年一度的正旦大朝会。???..coM

    月亮群星都被乌云遮蔽,乾清宫外还是一片漆黑,乾清宫内却灯火通明,无数内侍女官端着各种器物和衣物,服侍着朱翊钧和皇后常秋奕梳妆穿戴、漱口洁面,两位皇子也被女官抱了过来,还趴在她们的肩头酣睡着。

    一旁的王安正拿着一份奏折压低声音禀告着:“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回报,荆州张府案已查实,乃是刑部左侍郎丘橓假传圣旨,勾连临淮侯李言恭鼓动失地流民围攻张府,试图趁乱诛杀护卫张阁老灵柩回乡礼部主事张敬修及河南巡按张简修二人,戮毁张阁老尸身。”

    万历十四年张居正去世,朱翊钧为之辍朝三日、追赠上柱国、谥号文忠,令禁军选调兵勇随同张简修和张敬修两兄弟护卫其灵柩返乡安葬,结果刚回荆州便遭到数千失地流民的围攻,张府差点被攻破。

    幸亏朱翊钧早就猜到有人会借机搞事,事前便命令锦衣卫先往荆州侦察准备,锦衣卫同知张闲发现连续几日都有大股流民入境,官府和镇守湖广的临淮侯却对此不闻不问,赶忙一边飞马奏报京师,一边急往两江发文调江南新军支援,这才驱散了暴动的流民、保下了张家一家老小。

    朱翊钧点点头,冷笑一声:“丘橓平日里对新政呐喊鼓唇、李言恭也还算个恭敬听话的,张师傅一去,这些藏在深处的蛇虫果然跳了起来,他们是想用张家家破人亡、全家死难的下场吓阻张师傅的后继着,用流民暴动让朕停下新政的施行。”

    “这是一次试探,用张家和流民来试探朕没了张师傅在左右,新政改革的意志是否还依旧如从前那般坚定!”朱翊钧挥了挥手,令道:“既然如此,朕就要他们彻底看清楚,这条路朕依旧会义无反顾的用鲜血一路铺下去!”

    “此事不可能只有丘橓和李言恭参与,让骆思恭好好查、一查到底,参与其中的官将,统统拿下,用他们的人头为新政祭旗!”

    王安领命而去,朱翊钧穿戴完毕,和常秋奕一起步出乾清宫,乘上步辇,等待宫外的李三虎高高举起龙旗,身穿金甲的大汉将军位列两翼、打起各式仪仗,浩浩荡荡的向着皇极门而去。

    午门之上的金钟声远远传来,不一会儿乐师奏起恢弘的乐曲,皇极门开到极致,朱翊钧步行出门,在龙椅上安坐,放眼看着雪中站满了整个广场的百官将帅。

    净鞭响,鸿胪寺官赞礼唱名,百官齐刷刷跪拜贺礼,这样的场景朱翊钧看过十几年,但如今百官首位却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翊钧看向前列的一排绯袍大官,为首的第一次换了人,成了经过朝会廷推之后登上首辅之位的申时行。

    朱翊钧皱眉看着行礼跪拜的申时行,这是一个很传统的大明官僚,有能力有才学,但他是个你好我好的老好人,没有张居正那般坚持到底、毁名捐躯的意志。

    扫了眼跪拜完毕、分列两班的重臣们,朱翊钧不由得苦笑一声,申时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历朝历代,又有多少人能像张居正一样只为此心光明呢?

    鸿胪寺官继续唱礼,这一次是来自大明各个封藩属国和西班牙、鲁密等国使节的拜礼,扫视着这一片人头,辽地平定,大明的卧榻之敌全部扫清,海外扩张的脚步自然也将越来越快,这些使节所代表的国家,在未来恐怕不少会变成大明的敌人,继而亡国灭种,或沦为大明的藩属之国。

    直到,大明的扩张到达极限,或者被某个成长起来的强大国家打败。

    朱翊钧深深吸了口气,就在前几天,南洋军务衙门传来奏报,莫卧儿帝国攻陷了第乌城,南洋新军伤亡了八百多人、原葡印殖民军损失了将近两千人,这是大明海外扩张的第一场大挫败,而最让朱翊钧感到心忧的是,第乌之战中莫卧儿人也出现了一支“新军”。

    虽然这支“新军”刚刚组建不久,明显还是战场菜鸟,表现的还没莫卧儿的精锐战兵好,但这给了朱翊钧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印度人也和努尔哈赤一样,在大明强大的压力下为了生存而不断学习,进行着一场全盘抄袭大明的军事改革。

    莫卧儿帝国不是国小力微的建州女直,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也能整编出一支支强大的“新军”,让大明的海外扩张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百舸争游,有志之国又怎会放着他国的优势不去学习呢?又怎会原地踏步自甘落后呢?不单单是莫卧儿帝国,大明的影响力越来越远、越来越大,鲁密、佛朗察、鹰格兰这些当世强国都在不同程度的学习成长着,而大明不可能一口气将他们统统干掉,总会有一个强国成长为足以匹敌大明的敌人。

    或许有一天,大明也会像历史上的日不落大英一样,在一场场胜利中遭遇一场属于大明的“布尔战争”,在繁华鼎盛之时走向衰落。

    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朱翊钧放眼看去,使节们已经在渐渐退场,接下来朝贺的是贵胄勋爵、宗室豪贵,领头的便是英国公张元功、衍圣公孔闻音和武毅公戚继光。

    朱翊钧向张元功和孔闻音眨了眨眼,随即又皱起了眉,这些勋戚贵胄让他想起了远在湖广的李言恭,临淮侯李言恭不是个贪权好利的性格,平日里好学能诗,奋迹词坛,对诗词的爱好远超过对权位的爱好,在南京留守的那一堆勋贵里,他是最让朱翊钧省心的一个,所以当年朱翊钧准备南巡之时,才把他调往湖广,远离江南“鬼国”那片是非之地。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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