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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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抵在树上开始。”

    江白砚笑笑:“之后说的话,是为让我放下警惕?”

    施黛眼珠一转:“想吃你做的饭,是真的。”

    虽然不清楚江白砚为什么心血来潮提及这个话题,但他既然问了,施黛不介意认认真真地答。

    大昭邪道之辈频出,她的确应该心怀防备。

    遇上这种人,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打。

    以江白砚为例,他实力太强,一旦硬碰硬,施黛只有吃亏的份。

    过于莽撞地还击,不仅会让自己陷入极端被动的局面,还有很大可能性激发对方的怒意。

    轻则加重囚禁力度,重则被打得断手断脚,美其名曰“再也不能从我身边离开”。

    小说里都这么写,在施黛看来,这种人纯属罪犯,适合吃牢饭。

    没办法直接硬碰硬,要她驯服听话,也不可能。

    最有效的方式,是假意服软,一点点削减对方的防备心。

    当对方露出疏漏,就是她出手的时机。

    袖口里的符箓,施黛早想着该怎么用了。

    后背和脑袋撞在地上一定很疼。

    念及江白砚推她向树干时,罩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施黛也用风符做了个小小的缓冲。

    效果不错。

    “嘭!”

    咧嘴一笑,施黛模拟出爆炸的声响,指尖轻叩符箓:“雷火符爆炸,坏人死掉。”

    她说罢弯起眼,话锋一转:“摔疼了吗?”

    她控制过风符的力道,并不疼。

    倒是被施黛坐着的双腿,烫得像在被火烧。

    眼尾泛出异样的潮红,在隐秘的快意里,江白砚轻咬下唇:“不疼。”

    感觉很糟糕。

    被施黛一步步诱哄,他心甘情愿任由她牵引情绪,直至此刻,非但全无羞恼,竟生出扭曲的悸动。

    施黛

    ()    就该炙烈得像团火,看似乖巧,实则生有猫爪般的刺。

    若她失去棱角,对某人一味讨好,江白砚反而难以想象。

    像有一根无形的绳,连在两人之间。

    施黛掌控长绳一端,只轻轻一拉,便惹他心绪百转。

    乃至于,即便以屈辱的姿势被施黛压在身下,江白砚也暗暗欢愉。

    僵局没持续太久,施黛很快挪动身子,松开江白砚手腕。

    他心觉失落,听施黛道:“你自己划出的伤口,在哪里?”

    伤痕不值一提,江白砚仰面看她,神色平静:“手上。”

    施黛揉了揉眉心:“上药用绷带了吗?”

    自然要用。

    他今日本是一身白,若鲜血溢出,无处可藏。

    江白砚坐起身:“嗯。”

    把雷火符收回袖口,施黛静悄悄瞥他。

    他微垂了头,不知在想什么,一丝不苟的前襟乱出褶皱,乌发稍乱,隐有靡艳之意。

    但下颌又是苍白至极,像脆弱瓷器。

    江白砚应该是不怎么开心的。

    施黛试着问:“要抱一抱吗?”

    这个问题不带旖旎的含义。

    她知道江白砚心理状况不太寻常,上次的拥抱缓解过他的情绪,是一项有效的安抚手段。

    几个吐息的寂静后,她听江白砚道:“嗯。”

    再眨眼,施黛落入他怀中。

    她不知道这个拥抱极尽克制,那双手落在她脊背,动作生涩,带有微不可察的颤。

    身体陷进江白砚胸膛,他似乎战栗一下,呼吸很乱。

    胸前的伤口与她相触,漫开撕裂般的疼,随之而来,是前所未有的快慰。

    痛与痒交织,如同在炼狱和极乐之间反复碾转,每痛一分,即是将施黛抱紧一分。

    江白砚忍下低喘,笨拙垂颈,埋首在她肩头:“关进大宅,你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啊。”

    施黛不假思索:“谁会喜欢被关起来的?又不是花瓶。”

    江白砚没应声。

    他在迷离的意识里静静思忖,如若施黛欲图将他锁起来关在某处……

    待江府事毕,他不会拒绝。

    只要施黛更多地看着他。

    “不管对方是谁。”

    对他病态的念头一无所知,施黛想了想:“只要违背我的意愿,我不可能喜欢。”

    她习惯自由自在的生活,二十一世纪长大的人,接受不了被禁锢和被压制。

    与其被人当作养在院子里的宠物,施黛情愿和他斗到底。

    贴得太近,江白砚听得到她浅浅的呼吸,气流擦过耳畔,很痒。

    他靠在施黛怀里的动作堪称乖巧,想要抱紧她,又怕自己失控。

    江白砚道:“无妨。倘若有人待你心怀不轨……”

    在那人碰到施黛衣角之前,他会将其剁得骨头不剩。

    鼻尖蹭过她肩膀(),江白砚轻声笑:我会好好关照他。

    施黛没忍住颤了下。

    被江白砚抱在怀里?(),他呼出的热气萦绕耳畔,像缕幽微的火,从耳尖烧到心上。

    遑论他声音压低,带出微痒的磁性,直往耳朵深处钻。

    耳根烧得慌,施黛偏了偏脑袋。

    “对啊。”

    她尽量使用轻松的语气:“我还有你、爹娘、姐姐和云声,你们都会保护我。”

    施黛一顿,音量小些:“我自己也不笨。”

    在江白砚眼里,她不至于是个笨蛋吧?

    江白砚扬唇:“嗯。”

    鼻尖满是她的梅花香气,他细细嗅闻,声线低如耳语:“施黛。”

    他一说话,烫意又燎起来,施黛缩了缩脖子:“怎么?”

    觉得她的反应有趣,江白砚低笑一声:“你可曾像这样,抱过别人?”

    心头一动,施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

    “我抱过爹娘、姐姐、云声——”

    在大昭,和她交情深的,就这么几个人:“然后是你。”

    江白砚没出声,脸颊埋得更深。

    身体相贴,很舒服。

    想一直抱着她,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可现在不是时候。

    心底的贪念翻涌不尽,时时刻刻叫嚣着更多,江白砚沉默将它们压下,不吓着眼前的人。

    “所以,你大可放心。”

    施黛说:“我哪有随随便便对所有人都好?”

    言外之意,他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心潮更乱,随她牵引。

    与施黛相拥的胸口灼灼发热,连带心脏烫得惊人。江白砚无意识收紧双臂,喉间溢出凌乱吐息。

    “还有——”

    两个字出口,施黛停顿片刻。

    心跳不可遏制地变乱,让她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她不算迟钝,感受得出,江白砚待她与别人不一样。

    赠予她的蓝宝石小鱼,只有她一人知道的小字,上元节的撒娇和牵手。

    虽然施黛尚且不大确定,江白砚愿意和她接触,究竟只出于生理的渴求,还是别的什么——

    但她清楚意识到,她对此并不抗拒。

    牵手和拥抱都是,有时见到江白砚,会情不自禁耳后发热。

    对于同龄的男性,施黛往往保持礼貌的距离。

    于她而言,江白砚与别人不同。

    凤凰河中碧波荡漾,岸边不知名的花草倒映水中,覆下一道道迤逦的倒影。

    清光微漾,落在彼此的侧脸,莹莹然好似梦幻。

    半晌的寂静下,施黛说:“你不让我对旁人好……你是‘旁人’吗?”

    江白砚一怔。

    “总而言之,你以后尽量不要伤害自己,是我的第二个愿望。”

    不等他应声,施黛已移开话题,语调轻快:“你可以为我实

    ()    现吗?()”

    垂眸掩下阴翳,江白砚收拢指尖:好。?()_[(()”

    “不过……不是有句俗话吗?叫‘礼尚往来’。”

    侧过头去,施黛说:“你真的没什么心愿,让我来实现?”

    她声音落下,恰逢天边腾起一束烟花。

    上元灯火通明,烟花是不可或缺的助兴品,如星雨流泻,照亮半边夜空。

    在一声嘭响中,江白砚喉音更低,隐有意味不明的笑意:“将你关起来,今后只能看见我一人?”

    很明显的玩笑语气。

    施黛也笑,象征性挥了挥右手的拳头:“揍你哦。”

    抱在她脊骨的掌心力道一重。

    江白砚忽而抬头,由躬身埋首的姿势,一下子比施黛高出不少。

    东风夜放花千树。

    烟火落在他眼中,呈现一片晦涩的红,如同被烈火灼烧后的余烬。

    江白砚问:“什么都可以?”

    施黛:“什么都可以。”

    她一定知道,他想说什么。

    从施黛提及“旁人”起,这两个字便成了将他束缚的线,挣不脱,逃不开,百转千回,回回落在情念之间。

    江白砚甘之如饴,咬住线上的饵。

    烟花嘭嘭,伴随心跳一次次落下。

    施黛抬头,正见光华倾落,映出少年人狭长的桃花眸。

    “我的心愿。”

    江白砚张口,眼尾和薄唇皆是绯红,藏下明明灭灭的执念,像朵旖丽的花向她绽开。

    他俯身凑近,低语贴在耳边响起:

    “施黛待我,比对旁人更好。可以么?”

    又一束烟花拖着尾巴划破天幕,施黛定神屏息。

    上元的浮光掠影漾过她眉梢,心头叮当作响,像瓷器碰撞,又像花火绽放的声音。

    施黛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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