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医不自医，不医挚爱(2/2)
当然，白蔹最想剥皮割肉，抽筋喝血的人，是他自己。
“陆沉辞。”
猝然响起的冰冷声线，让陆沉辞不禁头皮发麻。
陆沉辞强撑镇定，将一次性注射针管扔进垃圾桶的同时，转身，镜片后的双眸，对视上白蔹极具死亡压迫感的视线。
跟刚刚长廊上，手拿雨伞，沉稳自持的白蔹，完全不同。
似理智已然失控的魔，就差一点点催化剂，便大开杀戒。
“你，给他剜心取血了多少次？”
“……”
陆沉辞咽喉紧颤，无比庆幸白蔹是在他给尊煌处理包扎好伤口后才赶来，不然，那整片胸膛血肉模糊的惨状，他现在已经头身分离了。
“……尊煌之前拜托过我一件事情，他请求我，倘若灵蛊培育成功，有朝一日你来问询这个问题，他不让我告诉你。”
白蔹赤红的眼瞳颤缩，余光下意识望向病床上的尊煌，视线不再清晰，“多少次，告诉我。”
“尊煌给了我一个自保的方式。他说，你很爱他，爱到明明不信神佛，却因他忌讳诸多，他让我反问你，他起了誓，告诉你答案，他会死，你还想知道吗白蔹？”
“……”
沉默半晌，白蔹垂下眼睫，冰冷的声线染了温度的哑，“不用回答了。”
.
大概二十分钟后，药效发挥作用，浑身滚烫的尊煌，高烧开始慢慢下降，暂时转危为安。从阴冷潮湿的医疗密室，转去幽静别院。
所有人揪悬着的心脏也跟着得以喘息。
陆沉辞是聪明人，察觉到气氛僵凝，暗流汹涌，安顿好尊煌后，他找借口离开。一点也不想卷进阎召组织领袖之间的矛盾，惨当炮灰。
陆沉辞一走，数次欲言又止的鬼卿跟裴蜜，默默对视一眼。
白蔹无视他们的反应，其实比发飙问责还可怕，就好比悬在头上寒光闪闪的尖刀，隐忍不发，摇摇欲坠，永远都在担惊受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想白蔹将情绪憋在心里，担心一直压抑着，会加重白蔹的精神问题。
“要不……我直接跪下给他磕一个？”
绞尽脑汁后，鬼卿决定牺牲自我。
裴蜜：“……”
鬼卿偷偷瞥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握着尊煌手指的白蔹，内心焦灼又恐惧，索性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真就扑通单膝半跪下。
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丢在床沿边。
一人承担下所有罪责。
“对不起白蔹，我知道尊煌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纵容他剜心饲蛊，没有照顾好他，确实违背了你再三的嘱托，弄成现在这样，我们难辞其咎。白蔹，你有火就发泄出来，打我，骂我，捅我两刀都行，你别什么都藏在心里……”
白蔹终于不再漠视，凝固着血迹的唇角轻扯，他盯着鬼卿，又转而望向裴蜜，眼眶里的血水颤抖。
“杀了你们又如何，你们能把健康的尊煌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