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弟弟来了(2/2)
出门后我留了个心眼，如果弟弟那边真遇到什么坏人，我过去也怎么不了人家。我把刘哥借的钱塞在鞋垫下，万一遇到特殊情况了，他们最多搜去我兜里的30元，这200元可以应急。
下了公交车后左看右看，弟弟走过来。他长高了，比我壮。长时间没见，一下没有认出来。和他一起的是一个本家姑父，一个是刚满18岁的本家堂弟。看看旁边在没有什么人，心才放下来。
那个本家姑父也就二十七八岁，大二暑假去靖远看弟弟时，见过一次。这个姑父和姑姑靠捡破烂为生，人很好，将一双捡的8成新的名牌运动鞋送给我，我整整穿了一年没有穿破。这个姑父就是爱赌博，捡破烂的收入全被拿去赌博了。问他们怎么一声不响的来西安了。
姑父笑嘻嘻的道：“本来打算去南方混，听说西安也不错，就过来了。”
我带点责备问弟弟：“奶牛场干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跑到这儿了？”
弟弟告诉奶牛场老板骂了小工，小工辞职了，以前四个人的活，现在他们两个人干，老板不涨工资，还骂他，老板娘嘴也碎，一天到晚嚷嚷。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老板辞职不干了。
“那你们住哪？”
“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小旅馆。”
“一天多少钱？”
“一个人一天5元。”
跟他们去他们住的地方，那是火车站不远的一块低洼区域，一片房子比较破旧，跟随进入一家狭窄的二楼。房东是一个老太太，打量了我们几眼，就让我们进入大通铺，房间里被子和床单都是黑乎乎的。几间房子里都住满了打零工的民工。床上坐了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胡子进来，凑过来连天，此人十分健谈，带着明显的东北人口音，我发了一根烟，听别人都称呼他叫“东北”。
我问姑父：“你们准备怎么干？”
弟弟说：“村里的马老三的二儿子在榆林钢厂干，听说一个月2000元左右呢，就是联系不上，我刚才给妈打电话了，让她去问问马老三，一会儿我在给家里打电话，如果问上联系方式了就去榆林马老三的二儿子那儿干。”
房子里的气味非常难闻，像是腌菜缸扔满了臭袜子，又腌了几个月。我问他们在哪上厕所，堂弟努努嘴，我才看见门口有一只桶：“小便在桶里，答辩在一楼的一个公厕，公厕里脚都没有地方放，到处是人屎。”这家伙第一次出门，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嬉皮笑脸的。
“你家里条件挺好的，不给父母帮忙，跑出来受这个罪干什么呢。”我问本家堂弟，他父母在县城开了一家油坊，忙的不可开交，生意非常好。
“家里干没有意思，出来见见世面。”
我觉得我这堂弟没事找罪受：“你恐怕是福烧住了，吃点苦你就拉都拉不住跑了。”
堂弟：“我是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的，外面混不住回去多没面子。”这个小家伙一副决绝的神态。
吃完饭，弟弟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说马老三没有儿子的电话，没法联系。儿子手机丢了，还没有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