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贺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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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表上看来,贺州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潇洒英俊,待人接物彬彬有礼。

    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高达筑基一阶,无论在任何修炼门派,都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中层人物。

    然而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贺州今年已经一百一十七岁了。

    刚进入归元宗的时候,他被视作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到半年就成功迈入了炼气门槛。

    接下来区区数年时间,扶摇直上,接连晋升炼气三阶、六阶、九阶……在入门的第十一年,贺州成功突破炼气十阶,在众人无比羡慕的目光注视下,带着专属于自己的耀眼光环,成为了一名年轻的的筑基修士。

    人,生而有命,命有极限。

    人生七十古来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

    二十三岁的筑基修士,在门人师长看来,等同于“天才”的代名词。

    那时候的贺州是很风光的。

    即便是“小乔初嫁了”的周公瑾也比之不及。

    有四位金丹修士争着要当他的导师,差点儿为此打起架来。

    原因很简单:老师都喜欢三好学生。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与工作绩效挂钩,能得到很多好处,门下弟子傲人的成绩宣扬出去,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彩。

    若是以后这个学生修为跨越式飞进,成为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那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就更牛逼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贺州的好运似乎是到头了,从此以后修为再无寸进。

    这一停滞,就是将近百年的漫长岁月。

    类似的情况在整个修炼界并不罕见。前辈修士甚至为此设置了专有名词,以及相应的解释。

    慧根短,虽有上天气运加持,但所附气运太少,无法长久。

    生辰八字有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之前几年鸿运当头,越到后面越是平庸。别人是“男人三十一枝花”,你却反过来“男人三十烂菜花”,而且还是臭不可闻的那种。

    起初,金丹仙师还是很负责的。

    秘籍功法传授了很多,仙丹灵药也给他吃了不少,然而贺州就像一头憨憨蠢蠢的大肥猪,灵丹妙药吃下去只长肉……哦,不对,应该是痴长年龄,修为方面却毫无建树。

    时间长了,面对这种情况,金丹仙师越教越没有兴趣,干脆在某一天撒手不教了。

    这就跟班主任直接放弃班上最后一名学生是同样的道理。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同门的质疑、讽刺、嘲笑……甚至私斗殴打。

    同门之间存在竞争。

    金丹仙师就那么多,教了你就没有精力再教别人。你一个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最重要的是还偏偏拉不出来,你让那些已经憋胀已久却进不来的人情何以堪?

    灵丹妙药也是有数的,你吃了我就没得吃。偏偏你得了好处还不涨修为,这跟牛嚼牡丹花有什么区别?

    说是私斗切磋,其实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揍你一顿。把你打得鼻青脸肿,临走的时候还要恶狠狠扔下一句话:MMP,老子不爽你很久了!

    贺州发誓要重拾辉煌,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再夺回来。

    他主动申请成为勉进堂堂主。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位。按照宗门规定,只有筑基修士才能担任,而且限制在筑基一、二阶之间。

    如果修士修为达到筑基三阶,相当于摸到了筑基中境的门槛,也就此证明值得宗门花大力气和各种资源栽培,根本不会安排在勉进堂这种地方空耗岁月。

    其实贺州的想法很简单,也目标明确。

    勉进堂是联系外堂与外门之间的枢纽。想要进入外门,就必须先过勉进堂这关。

    简单来说,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事部门,而且是内部专管晋升的那种。

    贺州的想法与张永祥差不多,都觉得自己老了,说不定某年某月某日某个年轻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推荐上去,进而一飞冲天,连带着自己也能沾点儿喜气,得到照拂。

    ……

    一名青衣侍从快步走过来,在距离贺州三米左右的位置站定,弯腰拱手行礼:“堂主,有人求见。”

    贺州不禁心中生疑,下意识地问:“都这么晚了……谁要见我?”

    青衣侍从道:“外堂弟子杨天鸿。”

    听到这名字,贺州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情。

    他记得这个名字,也清清楚楚记得这个孩子。

    贺州今年一百多岁,杨天鸿只是区区一个九龄弱童,说是“孩子”已经很高看,很给面子。

    两者之间的对比,不亚于巨型猛犸跟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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