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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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闹掰了尽摧残我是吧?

    林枳感觉自己从送合同开始,已经被盛明盏绑上了贼船,没法下来了,只好对沈绒说:“那我问问哈,你别挂。”

    林枳给盛明盏发微信去了,沈绒也随便点开微信,打开和盛明盏的对话框,看自己被她拉黑之后,发出去长长一排的微信前那一串的红标,冷笑一声。

    没忍住发条微信埋汰她。

    一点都不好吃:【小心眼】

    盛明盏可不就是小心眼么?多大人了,还玩拉黑那套。

    都回来多久了还不放我出来。

    反正她看不到,不骂白不骂……

    沈绒正在腹诽,忽然眼神一定。

    “小心眼”前面没有红标。

    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

    盛明盏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她放出来了。

    沈绒立即把“小心眼”撤回,有点心虚地将手机扣在心口,不小心蹭了一下直接将林枳电话给挂断了。

    正帮她勤勤恳恳问盛明盏下落的林枳:“……?”

    怎么骂人的话就一发一个准?盛明盏,你也太狡猾了。

    不会看到了吧?肯定没看到,我撤回得这么快。大忙人哪会盯着手机。

    沈绒发了条正经的微信过

    去。

    一点都不好吃:【把我放出来了?正好,沈黛女士问你还回不回来吃年夜饭。】

    字打完之后没立即发出去。

    沈绒想了想,把后面一句改成“沈黛女士问你几点回来吃年夜饭”。

    五分钟后,盛明盏回复了。

    S:【最后一个红绿灯。】

    看这回复速度,还在开车,之前骂她的应该是没看到了。

    沈绒有点安心。

    两分钟后,盛明盏又发了条微信来。

    S:【小心眼这个称号还是适合你。帮我开一下门禁。】

    沈绒:“……”

    .

    盛明盏从大门口进来,小命激动得一路跟着,活蹦乱跳蹭着盛明盏的腿跟她一起进屋,甩了一地的口水印。

    老房子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这儿的家具没什么变化,可主人老了病了,两个女儿长大了,小命嘴上的毛都白了。

    蒋阿姨和孔叔叔在沈黛负债时被沈黛劝走了。

    沈黛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养老钱,让他们离开沈家,不要被牵连。

    后来他俩时常还会回来看看,给沈绒打打电话寄点儿东西。

    前几天还收到蒋阿姨寄来的特产。孔叔叔转来一千元,沈绒道了谢,发了新年祝福,但没要。

    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外卖套餐是沈绒精挑细选的,全都是沈黛爱吃的菜色。

    其实沈黛吃不了什么东西,医生交待以流质食物为主,她没吃,但看着两个女儿吃,她心里开心。

    春晚开始了。

    春晚一年比一年难看,歌舞节目不是大红就是大绿,相声小品也很难笑,沈黛看着看着就困了,躺在贵妃椅上迷迷糊糊睡睡醒醒。

    没等春晚结束,盛明盏就拿了车钥匙要离开。

    沈绒也没留。

    人家大过年的也有自己的事,能来陪陪沈黛已经算是孝心可嘉了。

    盛明盏离开后半小时,沈黛被远处放鞭炮的声音吵醒。

    千里春秋靠近近郊,就在五环边上,五环外可以放烟花爆竹。

    沈黛以前就老说,这过年还是得有烟花,这才热闹,才有过年的样子。

    “哎,咱们家今年也放不了。”沈黛失落地叹了一声,难受地挪了挪身子,“明盏呢?”

    还没等沈绒回话,手机震了起来。

    盛明盏的视频邀请。

    沈绒:“?”

    什么意思,人走了来视频电话?

    不知道盛明盏又玩什么套路,沈绒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太久没和盛明盏视频了,她居然有点紧张。

    视频接通后,盛明盏那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一阵阵呼呼的劲风声扑在话筒上。

    “干嘛呢?”沈绒问。

    风声中夹杂着盛明盏的声音,“带妈到客厅南面窗户旁。”

    “啊?”

    “现在。”

    不知道盛明盏又搞什么鬼,但沈绒还是照做了。

    将沈黛扶上轮椅,推到窗边。

    这面窗六米挑高,窗外什么遮挡都没有,大风将云都吹散了,抬头就能看见皎月。

    盛明盏在视频里问:“来了吗?”

    “嗯,在窗边了,你到底要……”

    话音未落,远处的夜空中突然冲出一道如针般的光,刺破夜幕。

    沈绒和沈黛同时向那光束望去,轰然之间光束绽放,将黑沉沉的夜色炸开了璀璨的颜色。

    她俩俱是一愣,无数的烟火冲上天空,轰隆隆地将沈黛的脸照出了笑容。

    数百米之外,盛明盏和涂颖顶着寒风,在一处空地上不断地点燃烟花。

    “好美啊老板!”涂颖也很多年没放烟花了。

    盛明盏抬头望,许多往事随着烟火的绽放,一一在她心头乍现。

    她以为忙碌的生活能够消解前半生的曲折和痛苦,原来只是将伤口暂时麻痹。

    等麻痹过去后,伤口只会更痛,更痒。

    “妈。”视频里盛明盏说,“以后每年,我都会给您放烟花。我不会再失约了。”

    半晌,沈绒回应她,“妈睡着了。”

    “嗯……”

    两人安静了片刻,盛明盏那头依旧乌漆墨黑。

    或许是黑暗给了沈绒一种被掩护着的错觉,她没察觉到那头没了风声,只想着要在此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谢谢你,盛明盏,谢谢你为她放烟花,她真的很开心,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

    盛明盏说:“说什么谢,当年要不是她愿意收留我、照顾我,我也活不到今天。我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盛明盏轻柔的声音烘在沈绒的耳朵里,来来回回蹭着她的心上。

    就像她干燥的手掌,曾经一次次耐心地将沈绒身上扎人的刺、发痛的伤口全都抚平。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温柔时的盛明盏。

    沈绒心中升出难以言喻的感慨,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轻颤着。

    “盛明盏……”

    沈绒又一次唤着这个唤过千百遍的名字。

    “嗯?”

    名字的主人很快回应了一个带着模糊期待的气息。

    沈绒沉默着,听到客厅的电视里一阵欢腾,在倒计时。

    “四——三——二——”

    仿佛在数着沈绒的心跳。

    最后,她从百千句话中,选择了一句。

    “新年快乐啊,盛明盏。”

    新年的钟声敲响,沈绒心跳得还有点快。

    今年她居然亲口对盛明盏说了“新年快乐”……

    她还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叮咚——

    门铃响了。

    沈绒有种预感。

    她穿过院子,果然看见盛明盏站在铁门外。

    盛明盏回来了,于绽放的烟火下,朦胧的月色中对她淡笑。

    “你也新年快乐,沈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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