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万炁法身养孽龙,陶潜加料作渔翁(2/2)
而下一刻映入陶潜眸中的画面,即便是他这伏孽道君,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污浊?
不,比那更骇人。
入目所及,是无穷无尽翻涌的血肉,是数不清的狰狞獠牙,是一根根蠕动的大肠小肠,是各种异化、污秽的器官,是汇聚成汪洋并承载着无数种源炁的神魔之血……这些,自然不可能一口肉池子就装得下。
事实上,陶潜瞧见的肉池子,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窗口”。
是堕魔祖龙其中一张,用来进食的嘴。
祂的真身,实则在阿房宫地底,占据了整整一个……不?远不止一个世界之巨,便是以他此时之眸光神念,也瞧不见尽头边际。
佛子身所得慈垢金身与之相比,简直如孩童般可笑。
因二者有触及,陶潜脑海中此刻志述疯狂迸发,也令他首次亲眼见得“源海黄衣”是如何培育可吞吃众神之源海最强孽龙的。
【志名:堕魔祖龙。】
【志类:孽神。】
【志述:祖龙因求长生而心魂污秽,彻底堕魔,然修行诸法皆无法得道,纵然祸害己身子嗣也只得勉强保住不死,而无法晋入劫仙之境。直至祂被“源海黄衣”选中,在其刻意安排下,使得祖龙撞上福缘获得人族第一神万炁老祖的传承,从此走上“吞吃孽神熔炼万炁”之道。】
【注释一:万炁大法本是可通混沌之道,可在黄衣扭曲下,堕魔祖龙不去领悟诸炁奥妙,只一心吞吃孽神,炼就前所未有的“万炁法身”。】
【注释二:为容纳那无上法身,祖龙生生屠空了足足十个世界,熔炼一体,随后将法身塞入其中,只留下一道豁口,并在上方建立阿房宫,祖龙希冀法身大成之日,可吞噬诸天所有神魔,包括“相父”在内。】
【注释三:堕魔祖龙自以为已得道,却不想祂才是被豢养的一个,不管是其吞噬的孽神,还是后来的灵妃、人丹,皆被添加了“黄印”,多番积累下来,其法身只是表面在其掌控之下,实则真正主人乃是域外黄衣。】
【注释四:祖龙亦察觉出相父不怀好意,只是沉迷“进食”,且晓得实力尚敌不过源海黄衣,是以一时隐忍,暗中则试图拉拢金盘神君、大渊十凶以及一些过往老臣,欲要反击。】
随着这些志述,陶潜眸光好似穿透了一切阻碍,随后见到了整个阿房宫地底世界,那无尽血肉内壁之中的画面。
除了污秽、恐怖之外,更觉惊悚。
缘由?
黄印!
陶潜曾感受过,并推拒过的黄印,在祖龙肚腹之内,早已彻底显化。
变作是一颗颗婴儿头颅大的“黄色囊肿”,遍布其体内各处。
囊肿内,赫然盘坐着无数条寄生怪虫。
人首虫身,且披着邪异黄袍。
这一幕景象,令陶潜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同时也对“源海黄衣”无比佩服和忌惮,敢情加料下毒这档子事,伱黄衣丞相才是始祖级存在。
到底要多早布局,多么奸猾谨慎,才能将这数不尽的黄衣种满堕魔祖龙的肚腹。
陶潜默默对比了一下从黄相、祖龙两人身上窥来的隐秘,随后暗中摇头道:
“没救了!”
“纵然是我昏了头非要救,也不可能救得了。”
“不止是我,即便是【天妃娘娘】真个愿意被祖龙给吃了,也照样救不得。”???..coM
“当然,黄衣不会允的。”
“祂让堕魔祖龙一边吃孽神一边吃灵秀生灵,可化解代价一事倒不是哄骗,若祖龙真个能吞吃足够多的‘天道灵机’,确有可能从黄衣的玩弄中醒转过来,尽管无法挽救其乖戾、凶残的性情,也可令其晓得黄衣之谋。”
“这等事,黄衣如何肯?”
“说起来我与天妃娘娘突兀的动作,倒是完全打乱了源海黄衣的计划。”
“若我没料错的话,在那婚礼开始之前,黄衣会发动所有黄印,提前开始【源海最强孽龙】的炼制。”
“虽说算是提前出世,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妨碍,届时那厮只要用黄印点燃祖龙体内万炁,散发出的异香可飘荡整个大渊,必可将【万炁老祖】散落诸天的所有孽神子嗣都吸引过来,届时一口吞了,万炁法身当场就可大成。”
“啧啧,好生凶残,黄衣心念中认定大成后的万炁法身连【元始天尊】这样的先天神魔都能一战,若是再加上祂的话,更可胜而吞之,也不知是否在吹嘘。”
……
就在陶潜心头诸念闪烁时,耳边又传来祖龙陛下的催促。
“爱卿!卢爱卿!”
“可是被吓着了,莫要慌张,此乃是朕之真身,尚在修炼之中,仍需不少餐食方可大成。”
“你且用用你那前知之术,替我占卜一番。”
“是,陛下。”
陶潜不是卢生,却更胜卢生。
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这些手段,入戏后的陶大道君玩得极好。
装模作样的施术,随后一番吉祥言语,果将堕魔祖龙哄得欢喜之极,在身侧阉奴“赵高”很是嫉恨的目光中,给了陶潜一次又一次无比大方的封赏。
君臣二人,叙旧长达数个时辰,直至祖龙又一次“食欲大发”时,方才分别。
陶潜临走之前,正好来得及见祖龙再度进食。
御膳中,除了又一头万炁老祖所生的孽神子嗣外,还有陶潜先前在殿中献上的【肉神元胎】,想是被当成是佐餐小点了,一同服下,进入那无边无际的血肉炼狱深处。
见得这一幕,陶潜眸中也有欢喜笑意,心头则是暗道:
“虽说下毒加料之事,这回碰上个祖宗级别的存在。”
“但我陶大道君,也自不弱。”
“我将体内几乎半数【伏孽道炁】融入一道伏灵神咒,藏于那元胎之中。”
“只消时机一至,祖龙与黄衣相争时,我再出手度化降伏便是。”
“原以为这该是一场足可要我性命的灾殃,现在瞧来,倒也未必有那般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