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2016年，庐州。
卢东一中秋季开学已经有大半个学期了，天气渐渐转凉，梧桐树梢枝叶泛黄。
现在是周二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
篮球场上有一群上完体育课，却还趁着课间十分钟，想再多玩一会的高一学生。
“许言，许言！这！这！”
球场上有个穿球衣篮球鞋的平头，举着双手，在三分线外踮着脚直蹦。
许言置若罔闻，面对前方一人阻拦，脑海里回想的是艾弗森那艺术般插花突破。
防守他的人显然是跟不上脚步，被耍的眼花缭乱，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对手扭过自己，然后一个急停跳投。
咣当一声，虽然不是完美的空心，但也顺利落网。
进球了，大家的防守进攻姿势全都收了起来，体育委员吆喝着说道：
“走了走了，买水，渴死了！”
现在离上课还有个三两分钟，正是买水上厕所的好时机。
“许言，你是不是故意不给我球，想耍帅？”
之前找许言要球的同学一脸愤恨的说道。
许言提着衣服给身体散热，他嘲笑道：
“耍什么帅，我肯定能进！给你，就你那三分命中率，坑的不行！”
“切，你就是想装逼，你是不是看到那个女的了？”
许言愣：“哪个女的？”
“哝！”
同学手朝侧前方的操场一指，那边两个女孩突然转身，背对着篮球场朝围墙走去，搞得就像要去面壁思过一样。
许言盯着那两道背影，瞅了半天愣是没认出那两人是谁！
“那是谁？”
同学呵呵道：“装！你再装！”
许言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
“真不认识！”
“就是那个被大家说是校花的韩雨眠啊，我们隔壁班的！”
“好像听你们聊过，但真没留意过！”
“好吧，我还以为你刚才是故意耍帅，毕竟她在朝这边看！”
许言用衣服擦头上的汗，暗讽道：
“她喜欢你！”
“窝草！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摊牌了，我就是韩雨眠的男朋友，你别说啊！帮我保密！”
“OK！不过你一个男人居然喜欢女人！真是可怕！”
“滚你丫的！你特么不喜欢女人？要现在韩雨眠跟你告白，你怕不是得激动的直接办酒席了！”
“切！别把我想成你！她有什么好的？能有篮球有意思？走了走了，买水，渴死了！”
……
“韩雨眠，咱们俩刚才是不是被发现了啊？”
坐在地上背靠围墙的波波头女孩，望着乱哄哄的教学楼说道。
她的旁边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留着齐刘海的漂亮女学生，也就是波波头女孩口中的韩雨眠。
韩雨眠脸上并没有刚才被许言抓住的尴尬，只是一个劲的鼓励道：
“程晨，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去告白啊！”
面对怂恿，程晨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不敢！他看不上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看不上你？”
“他长得帅啊，学习好，还会打篮球，不知道有多少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他！”
程晨自惭形秽，无比羡慕的看着韩雨眠的脸蛋。
要是自己有这样的长相，还怕不敢告白？
韩雨眠笑嘻嘻的捏着她的脸说道：
“你也很可爱呀！”
程晨推开她的手，无可奈何的重重一叹。
韩雨眠见她这般，不由得撇撇嘴说道：
“他有什么好的？能有听歌唱歌有意思？走了走了，打羽毛球去！”
“你喜欢唱歌听歌，不如以后当个明星吧！”
“不，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最好当个音乐老师，然后去小学当孩子王！”
……
2017年庐州。
一件不大的单间出租屋内，一个男孩直挺挺的站着，他望着门后摆放的土黄色的工人包，哭着说道：
“姐姐，我不想走！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
韩雨眠默默在整理东西，她一言不发，以往灵动活泼的大眼睛，此刻丧失了神采，尽显灰暗。
她没有回答弟弟的话，一直在收拾东西。
“姐，我不想走！”韩明月倔强的再次强调。
“我也不想走，但不走，在这里，我们连上学都成问题！”
“我想去三叔家！”
“他愿意让你去吗？”
“那我就不走！反正我不去外婆家！”
“现在就外婆愿意接纳我们，你不去，去哪？”
姐弟俩吵了一架。
“你爱去不去！”
韩雨眠丢下一句，然后气急败坏的背起书包，拎着蛇皮袋朝楼下走去。
到了楼梯口，她等了一会还没见到弟弟出来，便又折了回去。
“走！”
她怒气冲冲的拉着倔强的弟弟朝楼下走去。
笔直的马路，乱糟糟的心，韩雨眠坐在车上路过学校，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她看到了庄严的大门和高兴放学的学生，在人头攒动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许言？
韩雨眠苦笑，想不到和学校的最后一面里竟然有他。
……
2018年芜湖。
殡仪馆外，韩明月哭道：“姐，外婆为什么也不管我们了？”
韩雨眠双眼通红，却是始终不让眼泪掉下来。
“明月啊，以后跟表舅吧！你和姐姐住我家！”
韩雨眠回道：“不用了，表舅，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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