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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听,只是沉默。
其?他麾下的将军们莫不都反对他贸然出兵,因这实在算不上一个良机,甚至容易惹来祸事。他当然知道——可她等不得了。
他率兵星夜兼程,赶到宜陵时?,赵军已经渡江攻城。他庆幸自己没有犹豫迟疑,冰天雪地里血流成河,洁白的雪被?染得殷红,凄艳至极。
他太急着赢了,玩命一样?厮杀。后来虽然赢了,却伤得很重。部下们私底下说,殿下未免太急功近利——若在往日,他不会?这般不要命。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倘使连这个机会?也错过的话,他的生命,才是彻彻底底失去所有意义,连一场黄粱美梦,也无法得到了。
——幸好他得胜了。
在庆功宴上,远远的,隔着一重一重的淡金色帘帷,意外惊喜地看到她了。云鬟绿鬓,簪着几朵青蓝色的绢花,水青的裙子?,裹一件雪白狐裘,低头温着酒。
纤长细白的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鬓边碎发?垂下来,遮着潋滟乌浓的眸子?,眉眼弯弯的,好像在跟她母亲说话。
他不禁幽幽想到,这个时?候,她压根不认得他——那一夜,她的母亲意切情真地告诉他,她一直仰慕他,大抵只是为了寻庇护的谎言,否则,今日他就坐在这里,为什么她的眼中,一点没有他呢。
他有些挫败,转过眼时?,她却似乎看了过来,那一眼令他心跳加速,下意识地看向她,四目相对,隔着帘帷,隔着宴上觥筹交错的众人,遥遥地对视。
他得承认,他看一眼就舍不得挪开视线了。他撇开眼睛,心里百味杂陈。
在这个梦里,一切都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了改变——她的父兄没有死,宜陵城没有破,她没有家破人亡,依然是从前?模样?,美好得像一轮三五之夜的皎月,清辉柔和相照,圆圆满满,却叫他……可望而不可即。
他见到她哥哥,——和她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庆功宴上,她的哥哥发?现他的披风破损,于是主动说,他妹妹的手艺很好,让妹妹帮他缝一缝罢,他装模作样?的推辞了一番,可心中却十?分高兴。
以前?他只把她的心意当做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给他缝制四季的衣服;给他想什么样?的衣服搭配什么样?的饰品,什么样?的腰带;理所当然地给他补好破了的衣服……他没有珍惜。
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这个时?候,通通求而不得。
——怎么可能是理所当然?他亲耳听到她拒绝她哥哥了。对她来说,他只是个“别的男人”而已,与?其?他任何人没什么两样?。
他的确有些嫉妒,嫉妒她身边那些男人,包括嫉妒她的哥哥。他能够什么也不顾虑地守在她身边,她会?向他撒娇玩笑打闹耍小?性子?——这是他永远体会?不到的滋味。他们兄妹感情深厚,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醉酒的那一夜,将他错认成了她哥哥时?,她是那样?伤心,那样?眷恋。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在宜陵留太久,更不必提妄想在短短几个月里让她能喜欢他,如?果做不到,留下来不过徒增烦恼,他只是想留给她一场足够美好的美梦,这个美梦,最好是阖家团圆,最好,——也没有他的存在。
准备离去时?,宜陵的风雪很大,他抱着这般想法,望着门外飞雪,等真正听到她哥哥挽留他,让他在宜陵过了年再走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