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谥号与尊名(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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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0章 谥号与尊名(求月票)

    在江南一地,天策府中。

    吵的声音传出来,许多人正在争论着什麽事情,各执一词,并不相让,却是在给陈鼎业准备谥号,给陈鼎业的谥号,本来该是赤帝一系来处理的,只是如今,中州礼部大儒曲翰修一直滞留在江南。

    而陈鼎业也是被秦王讨伐。

    给陈鼎业取谥号的事情,就落在了天策府众人手边。

    对于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天策府众人,各执一词。

    有的认为要给【炀】的,曰:去礼远众。

    有的觉得可以有个【厉】,杀无辜。

    有的则是觉得应该是【抗】,逆天虐民。

    众人争吵不下,争执的原因,则是因为各自都觉得自己选择的这个分量最好,其他人不够格。

    你们那叫怎麽谥号?!

    我这个才够格的。

    只是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晏代清忽然道:「文清羽,你觉得怎麽样。」

    众人的声音一顿,视线下意识看过去,看到墙角椅子上,从前线撤回来休养的文清羽先生,文清羽先生正懒洋洋的抱着一杯花茶,拿着桌子上的小点心下茶,晏代清问他的时候,文清羽先生想了想。

    慢条斯理地把一块点心塞嘴巴里面。

    咀嚼咀嚼。

    神色温和,轻描淡写道:

    「那就【纣】吧。」

    刚刚争吵得很凶,彼此都不对付的众多天策府名臣们沉默了下。

    残义损善曰纣。

    天下之恶皆归焉。

    无论真实的历史如何,这个谥号已经成为了一个烙印般的痕迹,天下人最厌恶的品质汇聚在一起才拥有的,即便是恶谥里面都属于传说级别的独一份。

    众人沉默了下,彼此对视,嘴角抽了抽,道:「这,陈鼎业虽罪行极多,但是后期也不乏豪勇,倒也还用不上【纣】这个字。」

    「哦。」

    文清羽道:「那【桀】?」

    众人更加沉默了。

    各位天策府的文人们,已经竭尽全力,去从青史之中寻找出最恶劣的谥号,

    但是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名士们竭尽全力,却都无法比得上文鹤文清羽先生的略微出手。

    果然,努力是不能和天赋比的。

    算了,这事情还是不用询问文清羽先生了。

    「您歇着吧。」

    「好。」

    「有事喊我。」

    众人默契地把某个,这天策府诸多名士里面,看上去最为温和,最为真诚且无害的家伙排斥出去了。

    陈鼎业后面御驾亲征,抗击应国,以自身为饵为中原击溃草原突厥创造出绝佳机会,在离开都城的时候没有劫掠也没有焚城,更把那三百年大世家贵族一次带走。

    只以后面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甚至于配得上不错的谥号。

    所作所为,实在是还不至于用这两个玩意儿。

    就在这天策府当中的年轻名士们争吵得还定夺不下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极从容不迫,众人视线看去,晏代清走去开门。

    见到一个老者,讶异。

    「曲老?」

    曲翰修抬头挺胸,大步走入了这里,抚须道:「小辈们,却在为此谥号头痛吗?却不来寻找老夫问上一问。」

    天策府众人倒不是那种看不起这老学究的性子,知他是当代礼法第一等的名土,于是对视一眼,皆起身,相邀请此老落座上茶。

    就连文清羽专门挑选的花茶和点心都被晏代清不客气地拿走。

    转而给曲翰修去吃。

    文清羽先生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

    可和气了。

    魏玄成沉默许久,悄无声息,后撤半步。

    曲翰修吃了口点心,看着这些年轻人,道:「老夫知道,你们对这陈鼎业,

    实在是不知道该要如何评断,寻常帝王,一生大体可称为昏君,明君,暴君,庸君。」

    「如陈鼎业这样,年少勇武,壮年昏庸,死前十年却又英明神断,慨然有英武勇烈之气,堪称陈国三百年前,最为不逊色陈武帝气概的模样,谥号就难以取了。

    「有听晏沉夫子说,此人给自己取谥号曰【厉】。』

    晏代清的神色微顿。

    知他父亲无事之后,晏代清的心情是当真舒缓许多的。

    舒缓到了什麽程度,就连文清羽先生回来的几次玩笑,他都神清气爽,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饱以老拳,殴打之,这般情况,堪称难得至极。

    此刻晏沉在前方,辅助秦王收复其馀的名士。

    晏代清道:「那就曰一一陈厉皇?」

    曲翰修抚须,道:「杀戮无辜曰厉,他的壮年登基之时,多少昏庸,配得上这个号,但是之后却终究露出豪雄之气,所以,对于此等人,怕是要以双字谥。」

    「一个字,怕是难以概括这一生。」

    曲翰修写了几个字,道:「彰义掩过曰坚;追补前过曰刚;死而志成曰灵;

    追补前过曰密,这几个,和那一个厉字联系起来,倒也算是能显露此人早年荒唐,以及后期豪壮。」

    房子乔略微思考,道:「倒是公允。」

    「只是,不知道该用什麽字更为恰当。」

    「坚厉帝,刚厉帝,灵厉帝?」

    「哪一个似乎都不错,哪一个却又似乎是差一点韵味-—」

    曲翰修抚须,正要开口,做出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听得了轻轻的,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这声音恰到好处,将众人的注意力牵引过去。

    温和的文清羽先生微笑道:「鼎字,如何?」

    「追改前过曰鼎,却又和其名号相契合,反倒如平谥。」

    曲翰修呆滞。

    嗯???

    这个字,这个字,怎麽似乎比起自己选的都合适?

    等等,这小子,对于礼法很有研究?

    曲翰修满眼的狐疑和古怪。

    可是,他既修持礼法,又学习纵横之术,还懂得兵法大势,学得这麽杂,可这小子到底图什麽?

    学习礼法,又不入礼部,能做什麽?

    这三个的共同点.·—

    该死,这三个学派根本就没有共同点啊。

    兵家,纵横家,儒家礼学派。

    能有什麽?

    用兵器保护自己,用嘴巴保护自己,用天下的礼法保护自己?开玩笑——--怎麽会有人学这麽多,就为了能够全方位从大势,势力,舆论上保护自己?

    嗯?等等..—·

    要是真的有呢?

    曲翰修脑子蹦出一个念头来。

    这个八十来岁的大儒看着那边温润无害的名士,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凝固了兵家大势适应乱世,看得到何处安全;纵横之术能让他于各方势力之间来回驰骋,礼法则可让他在礼数和律例之间找到空隙,游刃有馀地生活,做出任何事情都可以符合礼法,保全自身·.·

    除此之外,还有三重天的武功,一手实战剑术,超复合型七十二类麻沸散,

    堪比麒麟的麻沸散抗药性,以及足以一个人放翻整个天策府名将组合的恐怖酒量,堪比奔马的轻功,一身贴身软甲。

    原本曲翰修这八十多岁的大儒,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在这天底下闯荡出来了,赤帝一朝,那种混乱的官场环境他都见识过了,还有什麽人没见过?

    他娘的,这一款的真没见过。

    秦王魔下都是些什麽奇奇怪怪的天下大才?

    堂堂中州大儒名土,看着文清羽,和见了鬼一样。

    百思不得其解。

    天下绝世大才,怎麽一门心思,就一头钻进了谋己里面,死活钻不出来了?

    曲翰修看着那温和无害的先生敲了敲桌子。

    文清羽没有说什麽话。

    于是晏代清扬了扬眉毛,又把曲翰修桌子上的茶和点心给端回去了。

    重新放在了文清羽的桌子上。

    文清羽先生颇为愉悦。

    曲翰修:「..—

    他似乎勘破了文清羽先生的性子,为了表示自己懂得了什麽,就和面对南翰文那样,在今日的事情之后,私下里找到了文清羽,慢条斯理的点破了,说『你之好友晏代清,就是你的软肋和弱点就如同之前点破南翰文,说秦王并不在江南一样。

    足以先声夺人,震慑住对方。

    只是,和一方千里良才的南翰文之反应不同。

    文清羽先生只是讶异,微笑摇头。

    不答,从容离去。

    曲翰修疑惑,对于文清羽先生的反应,表示不解。

    难道说,这是在表示否定?

    表示晏代清这个至交好友,并非是他的弱点软肋?

    还是说,其实有其他的原委?

    后某一日,曲翰修老爷子某日出门散步被人套了麻沸散麻袋,殴打之,却不知道谁人所为。

    曲翰修鼻青脸肿上药的时候,忽然明白了。

    软肋是软肋,弱点是弱点。

    只要在对手对弱点软肋动手之前,把这个家伙套麻袋灌了麻沸散解决掉,那麽,弱点就不是弱点,软肋就不是软肋。

    乾脆利落,高效粗暴。

    不讲礼法,讲剑法。

    这是西域麻匪帮的路数。

    名士,大儒,军师,剑客,游侠,麻匪,学子,天策府中自称位格最低的刀笔吏,种种身份,却皆一人。

    曲翰修呆滞许久,最后这个被旧日礼法拘了一辈子的老者,却似是见到了真正的良才美玉,一种从不曾见过的风光,乃极为痛快,放声大笑:

    「随心所欲不逾矩?随心所欲不逾矩!」

    「哈哈哈哈,何等狂生!」

    「才情如何,尚不可说,若论天策府中,最为逍遥恣意的,唯有文鹤文清羽「嘶——上药清点。」」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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