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龙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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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3章 龙脉

    这位鹤发童颜,面容白皙的修士,正是被称为「玄魔老祖」的玄魔宗羽化,玄散人。

    自当年万魔会,被杀了一只玄魔胎后,玄散人元气大伤,就此闭关不出。

    可此时因果流转,预兆临头,玄散人心有所感,不由皱起了眉头。

    「哪里来的因果……」

    他这一生,修的玄胎魔道,杀人无数,仇人无数,一时根本想不到,究竟哪份仇怨,能让他心生不安。

    「我向来不留活口,一切因果,也都当下了结了……莫非还有漏网之鱼?」

    玄散人不大放心。

    杀人必须斩草除根,便是胎中的婴儿,也不能放过,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这是玄散人的行事准则。

    是以即便他的修为,在一众魔头中,不是最强的,但凶名却极盛,因此才会被称为「玄魔老祖」,令人闻风丧胆。

    「究竟是何时何地的因果……」

    玄散人溯源推因,可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一点头绪。

    玄散人本想作罢,可终究放心不下,沉思片刻后,他便索性狠下心,从一个重重封印的红匣中,取出了一个罗盘。

    这罗盘,由白骨铸成。

    当中封着一把锁,锁上浸着黑血,刻有古拙阵纹,中央还嵌着一只魔眼,魔眼凶戾,不停眨动。

    这便是魔道因果至宝:冥道天机锁。

    这把天机锁,他已经很久不曾动用了。

    玄散人咬破手指,从额头拭过,留下一道血痕,血痕自行蠕动,玄散人的神识,也越发敏锐。

    他以手掐诀,催动这冥道天机锁,想借这天机锁,推衍一些过往的因果。

    可下一瞬,天机锁颤动,锁中的魔眼突然睁大,遍布血丝,惊恐地乱颤。

    玄散人怔忡当场,瞳孔也渐渐收缩。

    「天机锁……不敢算?」

    「它在……害怕?」

    「魔道至宝,它在怕什麽?又在怕谁?」

    玄散人只一瞬,又想起了当年,在离山城外,围堵那人时,天机锁似乎也曾这麽颤抖过。

    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

    恍惚间,玄散人记起了,当年在离山城外,他推测因果时,隐约之间,察觉到的那一丝凶兆。

    那丝凶兆的感觉,又一点一滴浮在心头。

    就像是他无意之间,放了一堆鱼苗进了河里。

    但这鱼苗之中,似乎有着一条幼小而凶残的「鳄鱼」。

    可再仔细看去,江河淼淼,波涛磷磷,一片渺茫,什麽都看不见。

    玄散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人已经死了,归墟天葬,当年相关的人,该死的死了,该散去的也都散了,风波渐渐平息,并没什麽值得在意的人……」

    「这只漏网的『鳄鱼』,又会是谁?」

    「会不会危及我玄魔宗?」

    玄散人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他心里,总有些放不下,仿佛冥冥中,有一个小怪物,正在渐渐崛起,一点点长大……

    「十年过去了,归墟天葬引起的变局,终于开始慢慢显现了麽。」

    「凶险和危机,也开始蔓延。」

    「天机纵横,因果捭阖,问道成仙的杀局中,这又究竟是谁,落下的棋子……」

    玄散人枯坐良久,心神仍旧不安。

    片刻后,他目光晦涩,从骨戒之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本古籍。

    玄散人白皙如骨色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这本古籍,低声道:

    「此后,玄魔宗的生死命运,或许就寄托于此……」

    这是一份残卷,书页蜡黄老旧,有水浸火焚的痕迹,残缺的扉页上,写着六个古朴遒劲的大字:

    《道心种魔大法》。

    ……

    孤山,神殿之中。

    玄公子也感知到了一丝丝心悸,但他在神念上的造诣,远不及玄散人,因此只是略有迷惑,便不放在心上了。

    更何况,他还要面对强大的申屠傲。

    他需要从申屠傲手中,夺得大荒的传承,以及他用来修玄魔胎的另一根基——

    也就是,大荒四皇子的肉身。

    大荒龙脉虽好,但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这是皇族的传承,其中的功法,道法,阵法,炼器法,骨符法,乃至祭祀法,以及其他诸般秘法,非皇族血脉,大多无法掌控,无法驱使。

    因此,没有皇族血脉,即便得了大荒传承,也有些「鸡肋」。

    这种事,申屠傲和那二长老没说,但玄公子心里明白。

    若要得大荒传承,首先要有大荒血脉。

    没有血脉,一切都是空谈。

    大荒的皇族,几乎死绝了,肉身也找不到多少。

    活着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申屠傲,但他太强了,心志十分坚毅,野心也极大,不太好掌控。

    即便与他合作,也很难讨到好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找到虽则死去,但肉身完好的「四皇子」,将其炼制成自己的「玄魔胎」。

    玄魔胎变,无上魔功。

    一体两胎,真假难辨。

    只要玄魔胎炼成,自己就成了大荒的皇子,可以借「皇子」的名义行事。

    将来一旦大计可成,那整个大荒,都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玄公子心中炽热,野心如业火般升腾。

    这些心思,他没说出口。

    但申屠傲这麽多年尔虞我诈,城府深沉,在玄公子说出「玄魔胎」的事后,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申屠傲面容冰冷,「九州的修士,果真都该死。」

    玄公子不以为意,反倒看向申屠傲,问道:

    「傲皇子,你就不想你弟弟活过来?」

    「活过来?」申屠傲冷笑,「借尸还魂,也叫活过来麽?」

    「不管怎麽活,总归是活生生的,可以陪着你,跟你说话……」玄公子眼眸阴暗,声音带着一丝惋惜,「也总好过,他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

    申屠傲目光锐利:「没有神魂的皮肉罢了。」

    「怎麽会没有神魂?」玄公子露出温和的笑容,「皮囊是你弟弟的,神魂是我的,我可以认你做兄长,做你的皇弟。」

    这句话,真正惹怒了申屠傲,他瞳孔微张,「狡诈鬼祟之人,你也配做我的弟弟?」

    玄公子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这可是你,不识抬举……」

    他转而看向熊罴妖修,「杀了申屠傲,你就能蛟蛇化龙,杀不掉他,你我都要死在这里。」

    熊罴长老目光阴沉,显然不喜欢玄公子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但这番话,又的确说到了他的心里。

    能做龙,谁愿做狗熊?

    如今龙游浅滩,负伤在身,这便是他吞龙化龙的最好时机,千载难逢。

    熊罴长老身上,妖气大盛,两副四象阵纹交织,蛮横的熊罴之力,与阴毒的狂蟒之力,在其身上汇聚。

    他的身躯,一时间比申屠傲还高大了几分。

    而后狂风一卷,熊罴长老宛如一只怪异的妖兽,直接扑向了申屠傲。

    他的右臂,突然暴涨,化作熊爪,挟着腥风拍向申屠傲的头颅。

    申屠傲的右臂化出龙鳞,与熊罴长老硬拼了一记,劲风激荡间,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实力竟然不相伯仲。

    熊罴长老精神大振,左手皮肉模糊,妖纹闪过,显化成了一只狂蟒,张开血盆大口,向申屠傲撕咬了过去。

    申屠傲皱眉,一个转身,手如钢铁,攥住了狂蟒之头,还没等他将这蛇头拧断,一道血色刀光,劈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刀比之前威力强了不少,至少破开了血皮。

    申屠傲并不在意,可不过片刻,他便察觉,这血光之中,藏有剧毒。

    这应该是一类阴狠的血毒,品阶不低,此时正在腐化他的肉身。

    申屠傲不敢怠慢,只能丢下熊罴长老,转而应付起玄公子的血色剑光。

    可这血毒十分诡异,流于经脉,融于血肉,如跗骨之蛆般,申屠傲的动作也因此慢了几分。

    「杀了他!」玄公子道。

    熊罴长老趁机猱身而上,正面用熊罴之力猛攻,见机不妙,就化身狂蟒,与申屠傲撕咬。

    再加上玄公子的血剑和血毒,如此你来我往,生死厮杀了数十个回合,申屠傲的形势越发不利。

    「这个申屠傲,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墨画心里嘀咕道。

    恰在此时,他神情一变,目光偷偷看向殿门。

    熊罴长老和玄公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麽,停下了手,缓缓看向门口。

    大殿的门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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