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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但这号……听说过,她疯了,嗯,来的路上疯了……有点意思。”

    他重新扯过被子躺平,嘴里犹在念叨:“有点意思。”

    陈琮奇怪:“有意思在哪?”

    颜如玉“嘿嘿”笑了一声:“方天芝,会里绰号‘看门狗’,你品品。”

    不急,晚点再品,陈琮瞥向颜如玉的手机:“你那手机上,是有内部系统吗?能帮我搜一下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女会员吗?”

    颜如玉眼睛都阖上了,又慢慢张开,面色突然有点警惕:“你什么意思?要看协会女会员,还指定要‘年轻的’?陈兄,你不是生活圈子太窄,专门来“人石会”找对象吧?没有,不能看,年轻女会员的资料,任何时候,那都是受保护的。”

    陈琮太阳穴突突跳,心梗都要犯了。

    ***

    九点左右,颜如玉睡得昏天黑地,陈琮下楼吃早餐。

    他特意选的这个点,这个时段用餐的人最多,既然酒店被“人石会”包了,那餐厅里出入的,应该绝大部分都是会员。

    “人石会”性质未明,在没有专人对接之前,多观察是必要的。话又说回来,即便有专人对接,对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还是要靠自己,多看、多听、多观察为上。

    ……

    餐厅里人不少,但能看得出来,会员之间并不都彼此熟悉:有些人会凑在一处讲话,有些人客气而疏离地点头致意,还有一些人独来独往、面无表情。

    陈琮托着餐碟,专往聊着天的会员处凑。

    先停在煎蛋的档口,两个排队的老头,一个满眼震惊一个一脸唏嘘。

    “炎瞎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七八年前吧。”

    “太可惜了,他那双眼可是能看宝气的,独一份!本事没传下来?”

    “听说身后就留下一孙女,去接触过,没做这行,跟人合伙开饭庄去了。没办法,号转出来,进新人了。”

    两人继续扼腕,陈琮不动声色撤离。

    看来他的推测没错,会员平时都是各忙各的,联系并不紧密,另外,协会挺有人情味,号空出来,会优先考虑跟这号关系近的人。

    就是……一个“瞎子”,怎么又能“看”宝气呢,不是自相矛盾吗?

    第二站,水果沙拉档口,两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正脑袋碰着脑袋,交流小道消息。

    “099缺席?”

    “对,听马修远说,这次全员99,实到98。”

    “不应该啊,二十年才一次,099还是大户,这么不给面子?”

    “听说有事来不了……”

    099,颜如玉口中的三大家之一?二十年一次的盛会,唯一一个缺席,确实有点不给面子。

    两人絮叨着走远,好在又有两人闲聊着过来。

    “帮我夹片菠萝……哎,听说明早开场的是姻缘石。”

    “是,按顺序不该是这块,不知怎么的就定这块了。姻缘石,总觉得有点瘆得慌……”

    “对啊,这块石头有点邪门……”

    姻缘石?想起来了,葛鹏提过,说有一大块石头,死沉,有棺材那么大,动用了吊车才放进会场。

    石头为什么会邪门呢?

    大概是说到紧要处,两人的声音蓦地压低,陈琮下意识想凑近,就在这时,有人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

    “陈琮。”

    回头看,是马修远,一张笑脸上掺了些许焦虑:“来,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

    马修远把陈琮带到角落的一张桌边。

    桌边坐了个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脑袋挺大,两额有点外凸,就跟长了角似的,民间的说法,这种面相的人是好斗的,但他一双眯眯眼,面上一团和气,像极了迎来送往的餐馆小老板。

    马修远给陈琮做介绍:“牛坦途,081号。我俩负责这次接待,平时跟会员的对接也是我们,因为号好,18,要发,81,发呦,听着吉利。有时大家开玩笑,叫我们牛头马面。”

    这俩还真搭,一个牛一个马,一个81一个18,号是挺吉利,外号就有点耐人寻味了,牛头马面,那可是接人去地府的。

    牛坦途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本来是我去接站,你可能也知道,有会员出事了,我这忙前忙后,没能顾得上你。”

    接站?这人就是葛鹏口中的“领导”?那个女人呢?也是“领导”之一?

    陈琮觉得有哪儿不太对:他这种新人小角色,至于动用两个以上的“领导”去接?还有,那个女人明确表示自己“不负责接待”,那她负责什么?从旁……暗中观察他?

    牛坦途叹气:“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出事的会员叫方天芝,方姐,老资历了……”

    “我这一查,才知道你跟方姐不但同车,还同一隔间,所以想向你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他略顿了顿,字斟句酌:“出事之前,你们隔间附近,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一起偶然的病发,愣是让牛坦途问出了谋杀案的感觉。

    陈琮:“出现可疑的人,跟她发病有什么关系?”

    马修远连忙补充:“牛头的意思是,这种突然的病发,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细节,她在车上,有跟什么人产生过口角、或者冲突吗?”

    陈琮心头一顿,说:“有啊。”

    他把因换铺不成引发不快,以及后半夜方天芝使坏被他叫破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牛马二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估计也觉得这事不光彩,都有点尴尬。

    牛坦途努力为同僚挽尊:“方姐可能也就是想跟人开个玩笑,她平时不这样……嗯,不这样的。”

    陈琮:“那她发病,不至于是被我和那小伙刺激的吧?”

    马修远赶紧摆手:“那绝对不至于,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琮:“还有就是,我看到她发疯的场景,受了点刺激,做了噩梦……”

    很明显,牛头马面一点也不关心他受到了什么刺激,牛坦途含蓄地打断他:“行,我们就是问问,那你忙,不耽误你吃饭了。”

    陈琮点了点头,麻利起身,但步子刻意慢了半拍。

    果然,让他隐约听到了牛马二人的轻声对话。

    马修远:“你别把事想得太严重,要我说,就是方姐太心急了,走火岔气。”

    牛坦途:“方姐的资历,不至于犯这种新手错误啊。你说会不会……是咱内部出问题了?我跟你说,99号人,99样心肠,真不好说,就好比那个陈天……”

    马修远赶紧“哎”了一声,牛坦途也及时刹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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