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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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上

    回到松远县时,刚过未时。

    县城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亦泠和谢衡之回客栈厢房休息片刻,便准备继续启程。

    趁着刀雨他们整装,亦泠百无聊赖地靠在客栈二楼窗边,在心里琢磨着回京的日子。

    按着上回从松远县回去的路程,还久着呢。

    忽然间,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及近。

    亦泠起身张望出去,瞧见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穿街而过,为首的新郎着大红袍,戴金花冠,骑着骏马满面春风,后头跟着缠满红绸的红轿,引得百姓驻足观望,孩童追逐奔跑。

    待迎亲队伍消失在街尾,亦泠才收回目光。

    转身看向谢衡之,他还和利春在慢悠悠地研究舆图。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京……那个呢?

    亦泠:“我们不能快点走吗?”

    这突然的催促让谢衡之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没怎么呀。”

    亦泠噎住,别开了脸,“我就是怕追不上林大将军他们的脚步。”

    “他们没走远。”

    谢衡之又继续低头看路线,“不急。”

    “谁急了,我一点都不急。”

    亦泠闷闷地说。

    谢衡之合起舆图。

    “那我们再去见两位故人。”

    “什么故人?”

    亦泠一头雾水,可是回头看见谢衡之笑着朝她抬了抬眉梢,她双眼一亮。

    “这个是真的很急,快些出发!”

    -

    凌港庄的中午最是繁忙。

    碎金般的阳光洒在瓦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水天一线。

    高大的帆船崭齐排在码头处,桅杆如林,风帆在高空中飘扬。

    出海的渔船早已不见踪影,载着各地奇珍异宝的货船刚开始卸货。

    在一片号子声中,亦泠跳下马车就干呕了起来。

    今日一早,亦泠在客栈厢房睁眼后发现谢衡之不在,急急忙忙地出来找他。

    却见他一个人坐在客栈厅堂里吃着什么,亦泠当即十分无语——

    都是拜过高堂的关系了,吃东西还要背着她?

    亦泠立刻走了下去,说什么都要尝尝谢衡之在偷偷摸摸吃什么。

    这一吃,就吃了个悔不当初。

    谢衡之跟着下了马车后,站在她身后替她拍背。

    “还好吗?”

    亦泠一边呕着,一边说,“没事,我很好。”

    都这样了还没事,谢衡之不知道她在嘴硬什么。

    “都让你别吃了,非要尝个鲜。”

    “那海蛎汤确实挺鲜的呀。”

    亦泠呕了半晌才直起腰,擦擦眼角的泪,“我只是被马车颠着了,不关海蛎的事,你别冤枉人家。”

    那就只能冤枉马车了。

    谢衡之牵起她的手,面无波澜,“那我们走路过去吧。”()

    两人一路朝北,穿过繁忙的码头,顺着街道走入小径,终于进入了宁静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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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港庄的房屋普遍偏矮小,四处都是赤着脚玩耍的小孩,说着听不懂的方言。

    亦泠和谢衡之边找边打听许久,才在村民的比画下找到沈舒方的住处。

    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住宅。

    院子里晾晒着衣裳,正屋的窗户也大开着。

    他们走到窗前,里头一张长案就摆在窗下,上头放着笔墨和纸张,砚台里还有未干的墨汁。

    只是没听见半点儿动静,亦泠不确定里头有没有人。

    她戳了戳谢衡之的手肘,小声问道:“娘娘现在姓什么来着?”

    沈舒方与太子二人一路转徙,用了无数个化名,无人知其身份。

    如今到了凌港庄,不知又换了个什么名儿。

    谢衡之没回答,径直开口道:“赵夫人可在?”

    随着谢衡之的出声,亦泠也紧张了起来。

    好几年不见,沈舒方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变成了不得不隐姓埋名的平民,其中艰辛,亦泠感同身受,所以害怕看见一个憔悴枯槁的女子。

    可是片刻后,屋子里却传来一声懒洋洋的“不在”。

    “……”

    亦泠看向谢衡之,以眼神示意——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谢衡之回以眼神——

    也许吧。

    可是刚刚那道声音,分明就是……

    里头的人又说道:“写信过了未时再来,这会儿太热,我要午睡。”

    亦泠连迟疑都没有了,径直开口道:“娘娘?!”

    四下寂静片刻,屋子里忽然传来帘帐被掀开的声音。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沈舒方几乎是跑出来的,鞋子都只是趿拉着。

    跑到离窗一丈远处,她倏然一顿,似是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不眨眼地盯着窗外的亦泠看。

    许久,她才回过神似的,更快地跑过来,整个人都扑到了案桌上。

    “你、你……你怎么找来了?!”

    “不知道啊!”

    热气上涌,亦泠的脑子也晕乎乎的,“一觉睡醒就站这儿了!”

    沈舒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鼻尖又泛酸,朝亦泠伸出手。

    亦泠也俯身越过窗户,拉着她的手问道:“娘娘,您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沈舒方嗓子哽塞,除了一句“都好都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亦泠相信她没有说谎。

    这屋子虽寒素,沈舒方衣着也简朴,可她丝毫不见清减,挂着细汗的脸颊白里透红,气色俨然胜过从前。

    “太子殿下呢?只有您一个人在家吗?”

    “他去——哎,还叫什么殿下,快改口吧!”

    亦泠立刻点头,“明

    ()    白明白,我只是一时半会儿没习惯。”

    看着两人隔着窗户艰难地伸着脖子说话,谢衡之终于忍不住打断。

    “其实,”他看向沈舒方,“可以开门进去说话的。”

    “哎哟!瞧我这……”

    沈舒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连忙去开了门。

    入座后,趁着沈舒方去倒凉茶的工夫,亦泠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凌港庄的装潢风格与别处大相径庭,多以青砖和红砖为主,再加上色彩鲜艳的窗纸挂饰,看得亦泠目不转睛。

    直到她瞧见墙边板格架上重叠如山的书籍,立刻收回了目光。

    一会儿可别又拉着她谈论诗词歌赋吧。

    于是等沈舒方端着茶壶过来后,亦泠先发制人,一句接一句地问起了沈舒方近况。

    从他们当初如何离开皇宫,这三年多又辗转了几地,其间竟然还险些与致仕后隐居的熟人做了邻居,吓得他们连夜搬离千里。

    这些曲折三言两语说不完,听着又惊心动魄,一眨眼,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只有在沈舒方说起自己给不识字儿的百姓们代写书信来补贴家用时,亦泠忍不住插嘴道:“若是被人认出了你的字迹呢?这多危险啊!”

    “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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