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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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红红的。

    贺岁安望着他为自己擦泪,很难过,她从心道:“难过是因为要离开你,我舍不得你……”

    祁不砚见她眼泪越擦越多,也不擦了,干脆低头吻去:“好,我知道了,但你这几天还是先遮住眼,答应我,贺岁安。”

    贺岁安说好。

    祁不砚亲上她唇角

    可怎么办呢,他不想放手,还有,拉着她一起死的阴暗想法愈演愈烈。祁不砚握住贺岁安的后颈,舌尖撬开她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贺岁安

    ,若你要离开,不如就同我一起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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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房间待了有半个时辰左右,贺岁安跟祁不砚说自己要去找蒋雪晚。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想早点完成这件事。

    贺岁安的性子有时很慢,但有时又很急,更别提此事是一桩大事,她总记挂着,想办成它。

    祁不砚答应带她去。

    他亲手为贺岁安蒙上遮眼的绸带,娴熟地牵住她出去。

    蒋雪晚在谢府。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谢府。

    谢府离他们住的宅子不算远,贺岁安想走着去。晚间的长安城一样热闹,蒙了层绸带的她也能感应到光影变幻,听到吆喝买卖声。

    不过谢府建在偏僻处,他们越过大街便走进幽静的青石板道了,一路上,她没怎么被雪淋到。

    因为祁不砚拿了伞挡雪。

    贺岁安被雪淋到是没事的,不会看到父母,但祁不砚还是要持伞,她也就安分待在伞下。

    到了谢府门前,他们拾阶而上,贺岁安走得并不快,祁不砚也放慢步伐,上去后,他抬手叩了下门。

    谢府不像大户人家有小厮站着看门,只有两头石狮子。

    朱伯迈着老寒腿过来开门,纳闷是谁在晚上过来。谢温峤在长安没什么朋友,同朝为官的同僚也很少来找他,谢府是一贯冷清。

    “来了。”

    朱伯苍老的声音在门后面响起,随即拉开了门。

    贺岁安开门见山道:“请问蒋姑娘还在您府上么?我们现在有急事,今晚就想见见她。”

    朱伯认得他们。

    不久前就是他们将走丢了的蒋雪晚送回来的,似还跟他家公子有过几面之缘。朱伯忙侧身给他们进来:“在的,两位随我来。”

    他们一进去就遇见了处理完公务后出房透气的谢温峤。

    谢温峤站住。

    他问:“你们这是?”

    朱伯替他们回答了:“这两位是来找蒋姑娘的,说是有急事。”又道,“公子,我给你准备了羹汤,待会儿你记得喝。”

    贺岁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祁不砚看了一眼谢温峤。

    谢温峤的视线掠过祁不砚、贺岁安,他听说他们昨日成婚了。

    贺岁安是从公主府里出嫁的,不少人对此诸多议论,他也就知道了。

    他没再管:“嗯。”

    他们既不是来找自己的,谢温峤是不会管太多,他正在为刘衍一事头疼,最近查到卫城之事确实跟刘衍有关,想整理证据面圣。

    朱伯领贺岁安、祁不砚越过谢温峤,往后院去。

    时辰还不晚,蒋雪晚尚未休息,听闻贺岁安来找自己,忙不迭放下手中的东西,出门见她。

    蒋雪晚面露惊喜笑意道:“贺姑娘,祁公子。”

    朱伯识相退下。

    客人要谈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别在这里久待了。

    ()    住在蒋雪晚隔壁房间的蒋松微听到动静也出来,他见二人在此,略感疑惑:他们怎的来了?

    不等他开口问,贺岁安直说来意,还问他们能否进房一聊。蒋雪晚与蒋松微默契对视一眼,顿时心知她这是有重要的事找他们。

    蒋雪晚推开门,迎他们进去:“自是可以的。”

    几人前后进房。

    蒋松微望着蒙住眼的贺岁安欲言又止,在他目光下,祁不砚缓缓摘掉她的绸带,露出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瞧着也能视物。

    祁不砚似很好心地解释一句:“她看不得雪。”

    贺岁安默认他的解释。

    蒋雪晚找椅子给他们坐下。

    蒋松微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为何来找蒋雪晚了。贺岁安不拐弯抹角,将在来的路上便准备好的说辞跟倒豆似的全说了出来。

    祁不砚在烛火下专注地看着贺岁安,属于她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他心弦微动了下。

    贺岁安说完了。

    他提盏给她倒杯水。

    蒋雪晚神色发生改变,许久才道:“不瞒你们说,我们目前也查到了此事与刘衍有关,就是没找到能定罪的证据,不过我……”

    不过她也认定了是刘衍,还想过偷偷去刺杀他。

    蒋松微语气凝重:“你们今夜来找我们,想必不只是要告诉我们,刘衍此人做过什么吧。”

    “没错。”

    没怎么说过话的祁不砚笑道:“我们今夜来找你们是为了另一桩事,我们想杀了刘衍。”

    蒋雪晚、蒋松微面面相觑,产生共同疑问:他们能和刘衍扯上什么关系,竟想杀了刘衍,还有,他们怎会知道卫城被灭真相的。

    但无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大家的目标一致即可。

    蒋松微何许人也,很快就从三言两语中解读出祁不砚的意思,也不深究他们从何得知卫城被灭的细节:“你们要我们做什么?”

    蒋雪晚耐心听。

    祁不砚歪头看贺岁安。

    他手指还漫不经心地玩着她辫子尾端的小银饰。

    贺岁安知道这是轮到自己说了,把苏央的计划转告他们。蒋松微没立即回应,蒋雪晚倒是一拍桌子,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蒋雪晚自认自己的武功可是能与大周将领相提并论的,那些灵蛊人不会那么轻易伤到她。

    “三叔,你怎么不说话?”蒋雪晚发现他没回应。

    蒋松微没立即回应,不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不想参与进去,而是因为他在思考着他们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思考的时间长了点。

    尽管是有很大的风险,蒋松微依然想放手一搏。

    不然日后单凭他跟蒋雪晚怕是很难找到拉刘衍下台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们得把握住。

    但蒋松微仍有疑虑:“你们确定刘衍会在公主出嫁当天动手?若他没采取行动,皇上不管,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对

    付他了?”()

    祁不砚松开贺岁安发间小银饰,抬起眼帘,笑吟吟道:“不,我一定会杀了他的,无论以用何种方式,我也一定会杀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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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岁安心口无端一紧。

    蒋松微放心了。

    “咣当”门外有东西掉落地,有人偷听!蒋雪晚眼神一变,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推门,桎梏住对方。

    借着月光与房内洒出来的烛光,蒋雪晚看清了偷听之人的样貌,她慌忙地卸下力度,也放下抵在来人脖颈的匕首:“谢大人?”

    谢温峤尚未从他们所说的事中回过神来,眼神微滞。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他不太敢相信。

    谢温峤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朱伯也煮了蒋松微叔侄二人的羹汤,想送来给他们。而知道朱伯腿脚一到冷天就会疼的谢温峤要代他送。

    谢温峤刚来到这里,抬起手还没敲门就听到了这些话。

    他不知不觉听下去。

    越听,越心惊。

    刘衍拥有一批灵蛊人,他要在公主远嫁当日杀南凉国迎亲使团;皇帝也知道此事,派了来自风铃镇的郡主跟进,还想息事宁人。

    谢温峤重复问:“你们告诉我,此事是不是真的?”

    蒋雪晚不知如何是好,看向房里人,此事被谢温峤听了去,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

    贺岁安看不见他们。

    她的眼被祁不砚用手捂住了,就在蒋雪晚推开门的刹那,他反应极快捂住了贺岁安的眼。此刻,她的睫毛在他掌心扫过。

    蒋松微面对谢温峤的质问,唇瓣翕动,却保持了沉默。

    答案昭然若揭。

    谢温峤失态踉跄了几步。

    蒋雪晚连忙扔掉匕首,去扶住他:“谢大人。”

    祁不砚一手捂住贺岁安的眼,不让她看到门外的雪,一手拿出绸带,动作灵活绑回她的脸上,他对其他人、其他事漠不关心。

    谢温峤推开蒋雪晚的手,这个时候还不忘道谢。

    经历过不少事的他转瞬又恢复冷静的姿态,想进宫见端敬帝:“此事事关重大,我会向皇上核实的。”扔下这句话便离去。

    蒋雪晚紧张起来,拉蒋松微的手:“三叔,谢大人他。”

    “让他去吧。”

    蒋松微打断她:“谢大人大公无私,只认事实,不会出卖我们的。”谢温峤进宫找端敬帝,还可以验证贺岁安他们有没有撒谎。

    不是他怀疑他们,而是在世道上活着得谨慎点,以前经历过灭门的他现在会对任何人保持防备心。

    反正谢温峤进宫一事对他们也并无坏处。

    蒋松微回头看祁不砚。

    祁不砚似不知他的心思,站起身:“我们先回去了。”

    蒋松微颔首。

    蒋雪晚送他们出府门。

    贺岁安跟蒋雪晚道别。蒋雪晚想握握贺岁安的手,见祁不砚牵着她又放弃了,行拱手礼

    ()    道:“贺姑娘,祁公子,再会。()”

    *

    庆王府。

    刘衍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昔日是崔姨跟他下的,她不在后,刘衍也不想去找别人下。

    亲信守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向刘衍询问有关祁不砚的事,问他需不需要自己今日就去抓此人回来,放血喂养那些灵蛊人。

    “你不是他的对手。⑦[()]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刘衍淡淡道。

    亲信讪然,跪下请罪:“是属下无能,帮不上王爷。”

    刘衍放下一棋。

    他道:“不是你的错,改日吧,再让他多活几天,毕竟刚成婚呢,太残忍了。”叫贺岁安的小姑娘也惨,年纪轻轻却注定守寡。

    “是。”亲信还有一事不明,“王爷为何不再派人盯着他们,万一他们在这几天里逃出长安,岂不是很难再找到他们?”

    “不会,那位小公子体内有天蚕蛊,是藏不住的。”

    刘衍放下最后一颗黑棋。

    亲信又向他禀告苏央那些人近来的动静,下定论道:“他们定是想阻止王爷您的大业。”

    “随他们去吧。”有灵蛊人在手,刘衍早已无所畏惧,“对了,阿颜这两日可还来王府?”她前几日经常来送糕点什么的。

    “回王爷,公主她这两日没再来,您想见她?”

    刘衍自嘲一笑。

    见她?

    他弄乱棋局,离开棋桌:“她送给本王的糕点都下了至毒之药,还是小孩子心性,半点也藏不住。见了本王,怕是要大闹了。”

    亲信不敢妄加议论。

    他跟刘衍数年,也看得出刘衍视落颜公主为亲生女儿。

    *

    在长安宵禁开始之前,贺岁安回到了大婚的那处宅子。

    是祁不砚背她回来的。

    贺岁安左手拎着买回来的吃食,右手拿伞,祁不砚双手环住她大腿,背她进宅后往房间走。

    他进房间的第一件事不是放下背上的贺岁安,而是关门。她听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贺岁安比谁都清楚他为何会坚持这样做。

    关好门,他放她下来。

    贺岁安手里还拎着东西,看不见也不知往哪放,将脑袋凑到祁不砚面前:“帮我摘绸带。”

    祁不砚给她解开绸带,接过贺岁安手里的东西,再点灯。她眯了会儿眼,适应光线,看向他。少年眉眼如画,也在看她。

    贺岁安打开装吃食的大纸袋,与祁不砚用晚膳。

    他没吃多少。

    她又硬是要祁不砚吃一只烧鸭腿,他也如贺岁安所愿吃下。

    晚膳结束,沐浴洗漱完便回榻躺着,她窝在祁不砚怀里看话本,他们都没再提有关雪的事了。

    但祁不砚仍在想此事。

    看雪是贺岁安能看见父母的契机,可不让她看雪就真不会离开了么,或许她会在这场雪停下前离开,连贺岁安自己也无法知道。

    就像当初贺岁安亦是在不知

    ()    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里的。

    离开。

    祁不砚无法接受。

    他垂眸看过他们腕间的红线,钟情蛊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祁不砚能时刻地感应到贺岁安是生是死,也能使他们同生共死。

    自己炼的钟情蛊在让贺岁安对他“滋生情意”方面可能出了差错,但它能感应贺岁安生死、使他们同生共死这个作用必定是有的。

    因为祁不砚确确实实能感应得到贺岁安的心跳。

    不过钟情蛊的同生共死需要祁不砚催动才能生效,他现在还没有催动。若催动了,贺岁安死,他死;他死,贺岁安也死;

    催动很快的。

    在眨眼间完成。

    祁不砚不会让自己死在贺岁安前面,他定会在死前催动,也会在她离开前催动,让她跟他死。

    他无法接受贺岁安会离开,却很轻易接受了这件事。

    求不得,爱别离。

    何为求不得,何为爱别离。是想要,却怎么也得不到的,若是如此,祁不砚会作出跟从前的选择。

    那便是毁掉。

    哪怕也毁掉他自己。

    可他为何一想到贺岁安要死,心就会泛起疼意,明明这是唯一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办法了。

    祁不砚不再想。

    他抽掉贺岁安手里的话本,亲她。贺岁安有些吃惊,但也抱住他。他们亲了很久,他又想和她做很亲密的事了。

    祁不砚想要拥有贺岁安,也想让贺岁安拥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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