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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下了总坛后,并没去向经纶嘱咐的地方等人,而是绕回到早先二人相遇的石洞。
众人进了洞中,一个药人便先极乖觉的将手上挽着的虎皮垫子铺在石头上,点头哈腰的殷勤道:“姥姥坐。”另一个则将食屉、褡裢里的各样吃食捧出来,笑道:“姥姥用不用些云片糕?眼下还是热腾腾的。”
这些日子来,曾九在光明顶上有事消遣,向来不怎么搭理他们几个。加之吃得好睡得香,不比在荒郊野岭中那么苦闷,倒也给了他们些好脸色,不再像从前那般喜怒不定,反倒使得这几个药人胆子大了一些,不再战战兢兢地缩成个鹌鹑,竟敢主动上前讨好了。
曾九不由觉着有些新鲜,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们一眼,道:“留着自个儿吃罢。这些东西够你们几个吃上些日子的。”又向中间那药人道,“把东西给我。”
这一个药人不比他难兄难弟这么心大,又或许是曾遭受了更厉害的折磨,听到她声音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才急忙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小包袱,恭恭敬敬地交给了曾九。
曾九将那包袱摊开,露出一方精致妆奁,一只珍珠鱼皮袋,还有一只薄薄的长匣。又张口吩咐道:“生火。”待火烧起来,她从皮袋子里捏出一小块脂膏状的肉白泥团,盛进瓷碟子里架火烤热,一面将扁匣打开,从里面的厚厚一迭白膜中捏出一张来。
只见那皮膜薄如蝉翼,凹凸不平,更开出了几个孔洞。那几个药人仔细一瞧,只觉仿佛是人的脸皮,不由心中一悚,惴惴不安。
曾九瞧了他们一眼,笑道:“你们猜一猜,这是不是从人脸上剥下来的皮?”
那几个药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强笑道:“奴婢们不知道,也不敢猜。”
曾九端详着手中面具,笑道:“这门手艺我还没在人前显露过。回想当年,这易容的本领还是从我一个了不起的对头手里偷来的。唉,小楼一夜听春雨,可怜他这魔教教主当得藏头露尾,憋屈了一辈子,末了还要死在我的手上。”
这几个药人跟了她一年多,时常听她老气横秋的说些话,早先还想仔细记些秘辛,后来发觉听也听不懂,干脆便恭恭敬敬地当成耳旁风。
曾九过足了讲古的瘾,便将混回光明顶上须扮的几人模样回忆了片刻。
接着她打开妆奁,借镜光将面具往脸上一覆,观察片刻又摘下来,从珍珠鱼皮袋子里抽出一根长柄小银勺,揩了一豆泥脂,在面具上仔细描画了起来。
第8章
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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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曾九将瓷碟中的肉泥用了个七七八八,又使各色毛刷针钩蘸取妆奁中的颜料,给面具仔细上了色。末了将制作好的面具上薄刷了一层无色油,上火轻轻一燎,展眉悦色道:“成了。”说罢将面具往脸上服帖一黏,再一抬头,赫然已变成一个面相阴沉木讷的年轻男人。
这几个药人看得目瞪口呆,实未料想江湖上还有这般鬼斧神工也似的易容本领。
而曾九对镜一照,心觉满意,便将手探入貂裘之中,从腰上解下了一个镂雕花鸟的錾银香熏球。她将子母扣一开,银熏球分作两半,露出同心机环连置的悬空香盂。
而那香盂中没盛有香料,却装着一只一动不动的碧莹胖虫。
这虫子单瞧卖相,称得上鲜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