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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他长年习武,皮肤虽白却不是过分白净,身上练得刚好,介于精瘦和匀称之间。

    腹部和小臂肌理流畅,藏着生机,右臂肩头却赫然横着一条狰狞的疤,正是剑刃状的旧伤。

    钟煜擦拭完,裹了衣服穿上。

    他边绑头发,边回了通铺,来时没注意其中陈设,仔细看,才看到八张一模一样的床并放,床上铺着寻常棉被,靠着一个凳子,两张饭桌居然和床放在一起。

    屋子里有混合被褥、油花、木头的味道。

    张永望已经睡下了,呼吸声阵阵。

    钟煜看了会儿,眉头竟也没皱,坐在床头,拿起收在掌心的那枚勾玉,就这月光,看了一会儿。

    昏暗夜色里,勾玉的边缘渡着一层薄光,躺在掌心,久触生温。

    他又收起挂好在脖子上,盖着棉被躺下了。

    就这样过了崐仑的第一夜。

    次日清晨,沈怀霜推门从屋子里出来,身上还是那一身干干净净的道袍,发冠一丝不苟地梳理起来。

    晨时露水未散,凝在绿草上,映着远去的青衣人。

    早上,沈怀霜已被传音镜里的宋掌门催促了几遍,得知璇玑阁有谈玄论道的邀请。

    他一路下山,握着传音镜站在宋掌门身侧,干净齐整地一立,场景好几道目光被他吸引了过去。

    钟煜立在台下,很早就在告板上写了他和张永望的名字,偶然抬头朝席上看去。

    白日晃晃,沈怀霜笑时风轻云淡,如叶下滑落的朝露。

    钟煜原本手里拿着笔,此时整个人没动静了。他看了足足有好几刻,收神时,留意到周围有相同的目光,心中有些不知味。

    张永望被淹没在人群之后,举起手臂,被人越挤越远:“子渊!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钟煜听到声音回头,跨过人群去找他,很快带他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站稳,张永望从没得过这种待遇,捂着胸口不断喘,呛了一口:“你跑得可真快,一眨眼居然把名字都写好了。”

    钟煜只问:“课业什么时候开讲。”

    张永望展开手里破破烂烂的时辰表,对着已抢到的课业比较一番:“今天小师叔的谈玄心得就在一个时辰后。”

    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不止钟煜起了一层疙瘩反应,周围人都像嗅到味的狼,齐刷刷朝张永望看来。

    “什么讲学论道。”

    “谈玄论道是璇玑阁大事,你想今年唇枪舌战吃亏输掉?”

    “不上课,一睹师叔风范也不亏啊。”

    这课安排在午时开饭前一个时辰。这时辰弟子一般都在书阁温习,以待开饭。

    台下张永望和钟煜并坐,万分没想到人数竟会越来越多。

    讲坛高居于千人座前。

    最上首放置着张木靠椅,木几下塞着金丝错银软垫,铜香炉静置,正待人打开。

    底下弟子乌泱泱,倾慕的,凑热闹的。

    咣,咣。

    授课的银钟重重地撞响,众人才停住声音。

    目光汇聚之下,台侧徐徐走出一个立冠的道人,风度斐然,他手上拿着一个焚香的银香勺,手指白净,银勺泛光,比银勺更惹眼的却是那半张面容,眼如明镜,从容不迫。

    沈怀霜落了座,平心静气往台下望了眼,扣了扣香勺,燃起清心的香。

    香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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